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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,应该是太子沈凉熙。

    压抑良久的情感在此刻爆发,白子衿紧紧的抱住沈凉熙,身体却因为恐惧在轻微颤抖。

    沈凉熙在白子衿扑过来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怔愣后,便回抱了过去。

    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,没有一丝缝隙,沈凉熙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轻颤,心中发酸。他还不知道白子衿此次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,可如今这幅模样,却是他帮她选的。

    他培养她做了一个杀手,用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去磨平她的胆怯,至少将来她可以自保。

    可是,为什么他沈凉熙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护在羽翼之下,给她最周全的保护呢?

    因为他也怕,怕自己没有保护好她,只能给她铸造起铜墙铁壁,逼着她的姑娘的去闯,去成长。

    现在,白子衿这幅模样,沈凉熙开始怀疑,当初他的决定是否正确。

    白子衿缓缓松开沈凉熙,静静的望着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那双眼睛里有怜惜,有关切也有着纠结。

    白子衿静静的开口问道:;你是太子沈凉熙,是吗?

    沈凉熙又一刻的惊诧,很快便恢复了平静,沉默半晌后说道:;我是。

    白子衿得到了确认,吴熙确实是沈凉熙,心底仿佛漏了一个洞,飕飕的刮着凉风,刮得她心都疼了。

    白子衿动了动嘴唇,想要说出口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,只是低沉的说道:;你走吧,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

    沈凉熙在白子衿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,他知道此刻白子衿还沉浸在在悲伤的情绪之中,这情绪只能靠着她自己来纾解。

    于是转身走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红山苑书房中。

    沈凉熙负手而立,瑟恭敬的跪在下方:;查到了吗?

    ;回殿下,属下已经去查探过了,现场除了白子衿和徐林,应该还有第三人出现,这个人最后带走了徐林,从脚印来看应该是个女子。瑟回道。

    ;女子……沈凉熙沉吟了一句。

    那么很明显这个女子才是关键人物,她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,还告诉了白子衿,势必还说了什么不可知的事情,才将白子衿刺激成这样。

    而这个女子最重要的目的是就走徐林。

    徐林暗地里流露出来的身份是三皇子沈凉函的人,其实不然,当初白麒麟被抓后,他就派了人盯着徐家,这徐林和北寒国渊源颇深。

    此番沈凉熙举荐三皇子沈凉函前往江南,打的主意就是趁三皇子运送赈灾粮食和款项的时候,趁此机会除掉徐林,不管是三皇子的人也好,北寒国的人也好,都要除掉这个毒瘤。

    如今徐林生死未知,只是依着白子衿的性子,这徐林不死也应该丢了半条命了。

    只是在,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是谁?

    沈凉熙还没有头绪,如今只能等白子衿好了才能从她的口中得知。

    三皇子沈凉函一路南下赈灾,心中却是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沿途并没有过多风险,顺利的到达了江南,此时顺利到达,三皇子的心算了落了一半在肚子里。

    直到浙江巡抚上报:;三皇子殿下,此次灾民损失惨重,且流明都在往江南流窜,所以至此浙江府已经弹尽粮绝了。

    三皇子大笔一挥,朗声说道:;此次本皇子运送了粮食十万旦,银两三百万两。你们且先用着。

    浙江巡抚喜上眉梢,接过取米的旨意,谢恩退下。

    等到浙江巡抚差人去清点粮食才发现,此次运送的米粮竟然大半都掺杂了霉变的米粒,根本不能吃了,浙江巡抚皱了皱眉头,下令道:;先把好的米粮熬粥发给灾民。

    才再次望着三皇子下榻的浙江府而去。

    沈凉函听手下报浙江巡抚再次请求觐见,心中疑惑,便示意把浙江巡抚迎进来。

    浙江巡抚急急忙忙走进屋,直接就跪倒在地:;三皇子,属下刚刚去点米,却发现又一半的粮食已经霉变不可食用!

    三皇子沈凉函心中一震,后背就是一凉!

    原来竟是在此处等着自己,这前往江南的赈灾米粮乃是自己一手督办的,临行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才出发的。

    如今到了江南却是一半都成了霉变的米,这个罪责自己也是承受不起的!

    上报上去父皇势必震怒,还会对自己失望透顶。

    沈凉函咬紧了牙关,低声说道:;你先下去,此时本皇子会想办法。

    ;是,臣叩谢三皇子恩典。浙江巡抚这才恭敬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待人一走,沈凉函气愤的摔掉了茶盏。

    沈凉熙,你未免太过心狠手辣!

    原来,户部发放了了六百万两赈灾银子,柳妃和三皇子为了昧下银子,便购买了陈年的老米和新米各一半,然后以新米的价格报送户部总计三百万两。

    时机,这中间有两百万两都被三皇子和柳妃私吞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三皇子沈凉函没有料到的是,他购买的老米都是沈凉熙安排好的。

    江南气候潮湿,又正在经历水灾,三皇子购买的老米多是清洗过的霉米晒干,等到了江南这些老米自然再次发霉,而且使用不得。

    沈凉熙打的就是让三皇子这一趟颗粒无收,还倒贴来赈灾!

    三皇子此时着急万分,米粮如今只有一半,而这剩余的三百两万粮早已经播下去维修堤坝,购买药材,本就再无余钱。

    如今灾民越来越多,本来十万旦米粮也不过看看维系灾民温饱罢了,如今骤减一半,这群情激奋起来,他也不好向朝廷交代。

    那么,为今之计只有填平这个窟窿!

    三皇子狠了狠心,写下一封短信,唤来一个侍卫,令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,把这封信交到柳妃手中。

    翌日,柳妃还沉浸两百万两银子的喜悦中,却是突然接到三皇子的信。

    展信一阅,顿时脸色铁青。

    一掌扫掉了桌上的茶盏,咬牙切齿的说道:;好你个沈凉熙!

    柳妃没有料到沈凉熙竟然出此招,是料定了她柳家不敢上报朝廷购买老米又谎报价格之事。

    如今老米霉变,加之江南水患,粮食价格飞涨。

    要填上这米粮的窟窿,等于是要把他们贪掉的两百万两尽数用尽才可堪堪持平。

    柳妃直觉的脑门直冲血,这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就又飞了!

    尽管心里骂个不停,柳妃还是满不停蹄的张罗上了购买粮食之事,待到粮食齐全便速速运往了江南给三皇子沈凉函。

    三皇子这边收到柳妃的书信,才松了一口气,派了人去城外接应粮食。

    这一次差事没有捞到油水不说,还差点办砸触怒圣颜,三皇子双手握紧了拳头,心中充满了不甘心。

    太子府中。

    瑟立在暗影中:;太子殿下,三皇子和柳妃吞下的两百万两银子已经尽数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沈凉熙靠在椅背上,轻蔑一笑:;那就先放他们一马。白子衿那边怎么样了?

    ;白子衿,这两日已经开始正常用膳,肩头的伤怕是要养一阵才可以了,只是心情低落,太子要不要去红山苑看一看。

    ;嗯,你安排一下吧,今夜我回去红山苑。沈凉熙的声音低低的在黑暗中想起。

    天空犹如一块黑色的幕布,遮盖了星空和朗月。

    夜风呼啸而过。

    白子衿不禁想起也是这样一个夜晚,沈凉熙答应给她带枣泥糕却迟迟未归,却是在花园遇到白卿卿和丫头落红,他们主仆二人合力把自己按到在地上。

    白卿卿一块砖头打向自己,她只感觉昏沉,却见到好似是沈凉熙从书房的方向过来。

    还有就是,那日她要去林国公府参加寿宴。

    仓皇从柴房中逃出也是在书房遇见了沈凉熙。

    那些久远的记忆渐渐的清晰起来,曾经未曾注意的细节也开始放大。

    白子衿感觉自己的心疼痛难忍,她一直信着沈凉熙,毫不犹豫,坚定不移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,种种迹象,就像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在自己的头顶,而她这个局中人却是毫无所觉。

    一想到吴熙是带着目的接近白府,就为了权利,覆灭了她的家。

    尽管那个家没给过自己多少温暖,可那是自己仅有的栖身之地,她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个帮着递刀的刽子手,让白府走向了穷途末路。

    白子衿的嘴里肠道一丝咸味,一抹脸颊,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泪水。

    这两年在红山苑的日子,她鲜少流泪,她利落的擦掉眼角残余的泪水,好似刚刚那个软弱人不是自己一般。

    沈凉熙静静的走到白子衿身后,轻轻的环着她,问道:;子衿,怎么哭了?

    白子衿却是浑身一僵,这么些年沈凉熙从未像今日这般温情的环抱着自己。

    他总是冷硬的对着自己,要自己成长,学会强大,不准依赖她。

    她也默默接受了,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,可现在的沈凉熙又是什么意思,白子衿摸不准。

    应该说她从来没看清楚过沈凉熙。

    沈凉熙一直瞒着她自己的真实身份,就算是简和瑟,在这红山苑中也是以主子来称呼沈凉熙的。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太子沈凉熙,唯独她,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白子衿轻轻的挣开沈凉熙的怀抱,问道:;太子殿下,深夜造访有何事?

    沈凉熙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,才走过去拉着白子衿坐道桌边说道:;来看看你,伤势好些了吗?

    白子衿没有拒绝沈凉熙,两人端坐在桌边,一壶茶早已冷透,沈凉熙端起茶壶又放了下去:;我让人换壶茶。

    白子衿按住沈凉熙的手,摇了摇头:;太子殿下,夜深了,还是不喝茶了吧。我的伤势已无大碍,将养一阵也就好了。

    沈凉熙望着白子衿,久久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两人四目相对,只有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白子衿内心挣扎,最终深吸一口气,问道:;当初,你到白府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吗?

    沈凉熙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说:;不是。却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你,只是恰好知道了白府,索性便将计就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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